黑格尔辩证法的核心(精选93句)
黑格尔辩证法的核心
1、由此可见,黑格尔的辩证法陷入了一个难以调和的矛盾,即感性世界的“生灭无常”同精神世界之“绝对存在”的矛盾。那个革命的、无限运动的、论证了感性世界诸存在物必然灭亡的辩证法最终被保守的、永恒的、不生不灭的绝对精神所“窒息”。(黑格尔辩证法的核心)。
2、这些术语从表面上看是可以与马克思相媲美的,因为黑格尔和马克思都看到,劳动不仅体现在功利主义方面,而且也是自我实现的手段。因此他们看到,是奴隶而不是主人体现了人类存在进一步发展的轨迹。然而,当我们注意到这一点时,马克思和黑格尔之间的根本分歧变得明显了。马克思认为,只有改变生产方式,工人才能重新获得他们的自我意识和自我实现;而黑格尔认为,对工人的自我实现而言,劳动的教育意义即使是在剥削的生产关系中也是充分的,因为他们的“意义”体现在他们的产品中。此外,在现象学的辩证法这个阶段,“恐惧和服务”是作为此目的的必要性而被规定的:即奴隶成为他自身的对象。
3、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马克思在历史的、现实的、具体的方法论的指导下,从生产力和生产方式(交往形式)的辩证关系展现出社会历史发展的一般规律和资产阶级社会的内在矛盾,以此揭示经验现实背后必然的辩证关系。此时,马克思描述的这些辩证规律,已经与黑格尔所说的市民社会自身形成的特殊性和普遍性的辩证运动不谋而合。比如,马克思描述到在私有制社会中,一方面,单个的生产者越来越依赖社会的市场体系,使生产具有了社会生产的性质,交换和自由竞争的体系也极大地促进了生产力的发展;另一方面,人与人之间虽然通过交换联系了起来,但根本上各个人之间是利益相互对立的,社会生产使单个的生产者成为抽象的个体。并且,飞快发展起来的资本主义生产也成为一种盲目的、不以个人为转移的异己的力量统治着他们。马克思实际上已经在对现实运动的历史唯物主义研究中认识到,资本主义社会的现实活动本身展现出了辩证性质,马克思也才逐渐地改变了对黑格尔辩证法的态度。这种改变直接地表现在马克思对普鲁东滥用黑格尔辩证法的批评中。
4、然而情况可能是这样的,当萨特和伊波利特论述黑格尔和马克思之间的关系时,科耶夫的重要文本已经存在于公共领域。科耶夫在1939年1月14日发表了《精神现象学》中题为《自我意识的独立与依赖:主人与奴隶》这一节的意译,添加了很多注解。对我们的意图而言,更为有趣的是,科耶夫还以马克思下面的这句话作为题词:“黑格尔……他把劳动看作人的本质,看作人的自我确证的本质。”尽管没有给出参考文献,但事实上这句话引自20世纪30年代才发表的马克思的《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因此,科耶夫是第一个将马克思对黑格尔的著名论断与《精神现象学》中的主奴辩证法直接联系起来的人。
5、普鲁东按照黑格尔经典的三段论公式正反合机械地运用到他的经济理论和社会历史理论中,以给出一个理想的解决社会矛盾的方法。他按照黑格尔辩证法的抽象公式,把使用价值看作正题,把交换价值看作反题,并从二者之中寻找合题的构成价值作为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的统来解决矛盾。而关于历史发展的辩证方式,在他看来,共产制是社会发展的最初形式也是正题,与共产制相反的私有制是反题,合题则是综合了私有制和共产制的好的方面、除去坏的方面,建立在平等、法律的基础之上。
6、在《辩证理性批判》中(但这已经是在青年卢卡奇之后,在科尔施(Korsch)之后),萨特以同样的方式将马克思主义尊奉为我们文化的不可逾越的地平线,并再次强行使它适应于一个与自身毫不相干的起始概念:我思的透明性。从真正意义上来说,这是在共产d知识分子(他们满足于一种于勒•盖德(JulesGuesde)式的科学主义)的封闭圈子之外,在法国市场上唯一能找到的马克思,同时也是唯一的黑格尔。
7、矛盾着的双方既对立又统从而推动着事物的发展。因此对立统一规律揭示了事物发展的源泉和动力。马克思和恩格斯的对立统一思想来自黑格尔。
8、二战之后,受到伊波利特(Hypolyte)翻译和论述的有力支持,这一片面形象的影响力上升到了以萨特为代表的群众层面。“为他人的存在”这一悲观的理论(他人是地狱)从中汲取灵感。至于精神分析学这边,拉康本人(且不论他与超现实主义者的深交)在其早期作品中发现了建构想象性(l’Imaginaire)理论的方式:自恋和好斗都属于主奴关系的对称机制。
9、(44)KarlMarx,FriedrichEngelsWerke,Band23(M).DietzVerlag,1962:
10、(2)(德)黑格尔著,贺麟译.小逻辑(M).商务印书馆,1980:
11、萨德-费洛认为,“新辩证法”对马克思辩证法做黑格尔式解读,这种立场大概受列宁的影响,“不钻研和不理解黑格尔的全部逻辑学,就不能完全理解马克思的《资本论》”。然而,问题的关键在于,“新辩证法”错误地理解了列宁的这句话,以至于认为,因为马克思与古典政治经济学决裂不彻底,导致《资本论》与其思想体系存在不兼容,导致我们无法对《资本论》进行系统的辩证式阅读,所以应当沿着黑格尔的路径重构马克思的《资本论》。不理解黑格尔的逻辑学,想要理解《资本论》是不可能的;想要完全理解《资本论》,仅仅理解黑格尔的逻辑学也是不够的。就黑格尔的逻辑学本身而言,我们也需要“全部”理解,即理解“全部”逻辑学。可以说,“新辩证法”注意到这一重大的理论困境,也试图进行彻底解决,然而从实际效果看,却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这恰恰背离列宁着重强调的理解“全部”逻辑学的嘱托,并且走向他曾告诫的唯心主义危险。“新辩证法”认为,逻辑学只有是一套范畴体系才可靠,《资本论》是关于资本主义社会的逻辑学,其中的政治经济学分析和批判只能算作说明性材料,在《资本论》中不起实质作用。这种观点恰好把逻辑“形式化”了,变成“脱离了物质、脱离了自然的、神化了的绝对”。而事实上,正如《资本论》的副标题“政治经济学批判”,从商品—货币—资本展开的政治经济学批判就是资本主义社会的逻辑学。
12、黑格尔哲学在法国的生命力,不仅在历史上是很新的现象,而且经过了一番特殊历程,直到今天,这一历程都只能令它与马克思主义的关系模糊不清,同时也对辩证法的合理内核再次得到展现造成困难。(黑格尔辩证法的核心)。
13、(2)1972-1975:第二阶段最突出的事件是1970年8月的中共九届二中全会,尤其是毛泽东关于学习中西哲学史和批判先验主义天才轮的指示。由此开始了批判林彪的第一阶段。从1973年开始,陆续出版了多部西方哲学史,其中对于黑格尔的介绍占用了很大的篇幅。张世英在1972年的新作《黑格尔的哲学》(在本书中我们译出其中一章)一方面能被用作工、农、兵、革命干部和革命知识分子学习马列主义的参考资料,另一方面明确地加入到与先验主义和唯心主义历史观,与资产阶级思想家的斗争中,这些思想家为黑格尔保守的一面增添光彩,并对于历史进步的遗迹采取蒙昧主义的蔑视态度。
14、当然,此时黑格尔只是从社会经济和政治活动中,提炼出简单的主体性与客观性、特殊性与普遍性对立统一以及否定之否定的辩证法思想,他的关注点还是在宗教思想上,还没有达到对资产阶级社会本质的辩证思考,所以关于社会历史的辩证法内容较少也不成体系。
15、马克思对黑格尔的劳动辩证法学说给予了最严厉的批判。一是从本体论层面揭示了黑格尔理性辩证法的内在运动机制,即否定性的辩证法表现为“克服意识的对象的八个运动过程”,以“自我意识”为起点和终点,因而黑格尔对于历史运动的描述就成为抽象、逻辑和思辨的表达。二是批判了黑格尔的“抽象的精神劳动”及其国民经济学立场,即作为“无对象性存在的纯粹主体”的劳动,也就是“精神主体”将现实事物对象化,在现代社会表现为抽象劳动对具体劳动的先验设置与预先决定。三是黑格尔的劳动辩证法走向了唯心主义和保守主义,从而窒息了辩证法的批判性和革命性。在批判中,黑格尔与马克思劳动辩证法思想的方法论差异得到彰显:前者追求的是“否定之否定”之自洽性的理性辩证法,后者揭示的是“包含肯定的否定性和内在对抗性”的感性辩证法。马克思通过感性辩证法揭示出劳动的内在矛盾及其一般运动形式,从而完成了对黑格尔劳动辩证法的真正颠倒。
16、(24)荣振华等译.费尔巴哈哲学著作选集(上卷)(M).商务印书馆,1984:第151-152页。
17、(4)(德)黑格尔著,范扬、张企泰译.法哲学原理(M).商务印书馆,1961:
18、(11)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3卷)(M).人民出版社,2009:5
19、但黑格尔的革命辩证法仍不彻底,“生灭无常”的规定仅仅及于有限的感性世界,绝对精神作为理念世界的神物却保持其“不生不灭”的永恒状态。马克思对黑格尔辩证法的继承,正在于他肯定了感性世界诸存在物的生灭不已,亦即肯定了一种新陈代谢的历史辩证运动;而马克思对黑格尔辩证法的超越,却在于他并不承认于感性世界之外还存在着一个理念论的(即唯心主义的)绝对者——不论这个绝对者借“上帝”抑或“精神”之名。正是由于打破了理念世界的永恒性,马克思将生灭规律的必然性贯彻到了全部存在物之上,他的革命辩证法也就大大超出了黑格尔的限度。
20、(26)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5卷)(M).人民出版社,2009:
21、第成熟时期(1807—1831年)的黑格尔在《小逻辑》、《法哲学原理》等作品中准确地指出了市民社会的本质特征。耶拿时期,黑格尔的社会历史辩证法思想主要是依托劳动展开的,这些思想最终都融入了黑格尔关于市民社会的辩证法之中。最重要的是,在对市民社会辩证规律的理解中,黑格尔实现了逻辑与历史的辩证统将社会历史现实的辩证运动有机地融入到了辩证法的概念体系之中。
22、当黑格尔将辩证法的生灭原则贯彻到国家学说之中,得出了一个颇具进步意义的有关国家形态的历史发展过程;但是,当他把那个包含着内在矛盾的、由永恒的绝对精神所统治的辩证法应用到国家学说中时,一种被保守的方面所“窒息”的国家观就暴露出了它的面目。
23、黑格尔认为,科学总是以某些不证自明的前提出发的,这正是它们的局限所在,所以科学并不是真正的科学。而哲学研究的是最高的对象,没有前提和条件,它是自己证明自己、自己完成自己的。就此而论,唯有哲学才是真正的科学,哲学自己证明自己的方法就是辩证法。
24、有关国家消亡论,马克思曾明确指出:“劳动阶级在发展进程中将创造一个消除阶级和阶级对抗的联合体来代替旧的市民社会;从此再不会有原来意义的政权了。”(40)恩格斯也总结道:“随着阶级的消失,国家也不可避免地要消失。”(41)毛泽东则更加直接地将国家消亡论同辩证法联系起来,他甚至把是否承认国家的“死亡”视为是否“懂得辩证法”的重要标准。他指出:“消灭国家权力,消灭d,全人类都要走这一条路的,问题只是时间和条件。全世界共产主义者比资产阶级高明,他们懂得事物的生存和发展的规律,他们懂得辩证法”至于那个国家消亡之后的、已非“原来意义的政权”的组织形式,马克思将其称为一切人自由发展的“联合体”(Assoziation)后来他又提出了自由人的“联合体”(Verein)(44)的概念;恩格斯则希望将其称为“共同体”(Gemeinwesen)或“公社”(Kommune)总之,不管是联合体(Assoziation或Verein)、共同体(Gemeinwesen)还是公社(Kommune),都是政治国家本身在经历了生灭规律之后的一种无国家的共产主义制度。
25、在本世纪上半叶,黑格尔对于令某种马克思主义适应我们思想界的需要起到了唯心主义中介的作用。接踵而至的是权力无限的科学主义传统的反攻:站到讲坛上的是博士们的非政治性马克思,黑格尔则消失于辛酸的幕后。
26、而给马克思留下深刻印象的是黑格尔对外化的现象学描述,真正激发他的是现象学的“形而上学”方面——精神在自身的外化中以自身为中介。这是“绝对的否定性”的发展过程,而马克思在提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指的是,通过异化以及对异化的克服,尽管黑格尔采用了神秘的形式,但他将人理解为他自己劳动的产物。 但是,马克思认为,黑格尔对异化问题的讨论植根于思辨的幻想中,而因为这“只是虚有其表的批判主义”,因而表现为“虚假的实证主义”。在这方面,请务必注意科耶夫在上面提到的题词中高超地使用的引文,其大意是黑格尔把握了劳动的本质。科耶夫引用的句子来自于下面这段话(科耶夫对“引文”作了强调):“黑格尔站在现代国民经济学家的立场上。他把劳动看作人的本质,看作人的自我确证的本质;他只看到劳动的积极的方面,没有看到它的消极的方面。劳动是人在外化范围之内的或者作为外化的人的自为的生成。”(11)
27、(6)《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版第3卷第319—320页。
28、黑格尔认为,精神并不是静止地端坐于理念世界的抽象实体,那样的实体仅仅呈现为一种抽象自在的普遍性。黑格尔说:“实体并不能展开自身,那是生命、精神的事”;“如果老是停留在这种实体那里,那就达不到任何发展、任何精神性、能动性了。”(3)真正的精神是生动的,它必须走向现实世界,通过把握丰富的感性材料而升华为完满的普遍性。可见,绝对精神必须呈现为一个漫长的运动过程,而精神的这种自我运动在黑格尔看来正是辩证法的核心内容。黑格尔说:“概念的运动原则不仅消溶而且产生普遍物的特殊化,我把这个原则叫做辩证法。”(4)精神从一个抽象自在的“普遍物”出发向现实世界中具体的“特殊物”过渡,随后又消溶“特殊物”以复归于“普遍物”,这就是黑格尔辩证法的基本路径。当精神将自身异化到外部的现实世界并在那里“产生普遍物的特殊化”时,它也必须经历一次次特殊的形态变迁,穿过一重重特殊的现实环节;在充分把握每个环节的内容之后,它又过渡到下一个环节,以便经历新的现象形态。黑格尔说,“精神有自知之明,它不会提前存在……除非它已经完成了以下工作,即克服它的不完满的形态分化”(5);“我们必须忍受这条道路的漫长,因为每一个环节都是必然的”,“必须在每一个环节那里逗留,因为每一个环节本身都是一个个体,都是一个完整的形态”
29、在1843年的《黑格尔法哲学批判》中,马克思第一次对黑格尔关于市民社会和国家的辩证关系问题进行了一般唯物主义式的批判,认为市民社会和政治生活的分离是从历史的现实发展过程中产生的,并且现实生活中是市民社会决定国家。但是,由于此时的青年马克思还没有对政治经济学进行系统的研读和批判,他主要是从政治伦理而非经济现实的角度来理解市民社会的辩证问题。在他看来,市民社会(bürgerlicheGesell-schaft)是德国式的社会,它不是由交换为中介的个人连结在一起的,而是由拥有特殊政治权力的个人主导。“在市民社会中,等级差别已不再是需要和劳动这类独立体的差别了。在这里,惟一还有的普遍的、表面的和形式的差别只是城市和乡村的差别。但是,在社会本身内部,这种差别则发展成各种以任意为原则的流动的不固定的集团。金钱和教育是这里的主要标准。不过,这个问题我们不准备在这里谈,而是留待批判黑格尔对市民社会的看法时再来阐述。现在只指出一点:市民社会的等级既不以需要即自然因素为其原则,也不以政治为其原则。这里是划分开来的群众,他们是仓促形成的,他们的形成本身是任意的而且不是组织的。”(12)所以,此时的马克思认为,市民社会只是人们由任意、不固定的原则建立起来的松散集团,市民社会的私有财产才是左右现代政治国家的决定因素。换言之,马克思以此指认在现实生活中,不是黑格尔所说的国家决定市民社会,而是市民社会决定国家。但是,从上面对黑格尔辩证法思想发展的不同阶段的回顾中,我们已经看到,黑格尔是站在亚当·斯密的立场上理解现代市民社会的,认为它作为人的需要的体系,是以孤立的个人为基础建立起来的经济同一体。并且,在黑格尔的辩证哲学体系中,市民社会“看不见的手”的客观秩序虽然只是绝对精神在社会历史过程中的化身,但是一方面,这是发生在市民社会自身所具有的特殊与普遍的客观辩证运动之中,另一方面现实运动本身就是本质或真理实现的载体,它内在蕴含了自我批判和自我超越的力量,伦理同一体的国家必将历史客观地克服市民社会的内在矛盾。所以,马克思虽然站在了唯物主义的立场指出了社会历史的客观事实,但是此时他对市民社会的理解还相当片面,一方面他无法解释清楚市民社会的历史发展过程,另一方面他自然也无法理解黑格尔所说的市民社会和国家之间客观的辩证关系。
30、继《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马克思再没有系统地写作关于辩证法的内容,但这不代表马克思远离了辩证法。在从一般唯物主义和人本主义的角度来理解辩证法时,马克思可以说是离辩证法最远的;而在1845年之后,马克思才在对社会现实的历史唯物主义研究中逐步靠近了辩证法。
31、回到马克思“历史的内涵逻辑”对黑格尔“理念的内涵逻辑”超越的问题,以财产权为例,黑格尔把占有关系的定在即所有权作为《法哲学原理》的逻辑基础,这是符合资产阶级政治国家要求的。既然所有权是“不自觉和无条件的前提”,那么财产权就是一种天赋人权。正因为一切以所有权和财产权为“内在原则”,所以黑格尔把国家的普遍等级给予普鲁士的容克地主,法哲学思想成为普鲁士的“官方哲学”。马克思所要做的是,对黑格尔哲学的“颠倒”,实际上是德勒兹意义的“平面”转换。对现实的批判,既不是对纯粹思维的批判,也不是对某一现象的批判;既不能停留在对政治国家的批判,也不能停留在对“商品堆积”的批判。马克思“是从‘物与物的关系’中揭示其掩盖的‘人与人的关系’,通过对‘把人变成帽子’的英国古典经济学家李嘉图和‘把帽子变成观念’的德国古典哲学家黑格尔的批判,把对‘抽象存在’的批判展现为对‘死劳动’(资本)的批判”。聪明的唯心主义比愚蠢的唯物主义进步,然而纯粹思辨无论如何也无法达到现实性真理,只会越走越远,要么成为一种虚假的意识形态,要么成为一种完完全全的乌托邦。黑格尔哲学充满了历史感却没有现实的历史;而马克思哲学实现了历史性与现实性的统一。马克思的《资本论》和政治经济学批判,揭示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内在原理。这既是资本主义社会、资产阶级国家自身的辩证运动,也是这一运动的固有逻辑。一方面现实呈现丰富多彩的内容;另一方面关于现实的内涵逻辑是历史和逻辑的统是根本性的、稳定的。“唯物主义的逻辑、辩证法、认识论”三者同必须以唯物史观的方式,深入到社会现实当中,才能得到正确理解。
32、(39)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4卷)(M).人民出版社,2009:第269页。
33、(41)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4卷)(M).人民出版社,2009:第193页。
34、“现存事物的必然灭亡”:马克思对革命辩证法的彻底发挥
35、由此,我们回顾上文可以清楚地看到,首先,所谓马克思将黑格尔的辩证法进行唯物主义颠倒的改造,并不是简单地以唯物主义替换了辩证法的唯心主义基础。马克思最后能够理解黑格尔辩证法的合理性的缘由在于,黑格尔和马克思的辩证法都共享了市民社会的现实,都是依托着资本主义社会的现实运动展开的。
36、随后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开始系统地研究和批判政治经济学,以人本主义的哲学视角来揭示政治经济学异化的私有本质,并声明要对黑格尔的辩证法和整个哲学进行彻底的必要的批判。虽然马克思此时的计划是彻底地跳出国民经济学的各个前提来指认其异化的本质,不过值得注意的是,马克思在第一轮政治经济学研究之后,开始从中触类旁通地体认到了黑格尔辩证法中的劳动辩证法的合理之处。这虽然被包裹在人本主义的话语之下,但是也展现出马克思如何在对社会现实的经济学研究中,开始部分地理解辩证法。
37、(6)(德)黑格尔著,先刚译.精神现象学(M).人民出版社,2015:第19页。
38、刘恩至,清华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助理教授。研究领域:马克思主义发展史,国外马克思主义。
39、当然,马克思的革命辩证法在其国家学说中也有着彻底的运用。如前所述,黑格尔至多只是论证了各类具体的国家形态的必然灭亡,但国家形式本身却不适用于这个必然灭亡的规律,它从辩证法的生灭运动中超脱出来,俨然作为一个不生不灭的“地上的神物”而存在着。但马克思却认为,政治国家本身也必须服从于辩证法的“生灭”规定,国家作为一种历史现象也必然走向历史性的消亡,这是贯彻辩证法之革命原则的应有结论。
40、辩证法可以与教学法进行对比,在教学法中,对话的一方教育另一方。在黑格尔哲学中,辩证法研究思维的过程,主要研究过程中概念之间的矛盾,所以辩证法逻辑与形式逻辑不同,而这种矛盾是概念间关系中的决定性因素。
41、马克思一方面高度评价黑格尔及其辩证法,“他第一个全面地有意识地叙述了辩证法的一般运动形式”;另一方面他又指出黑格尔辩证法的根本缺陷,“辩证法在黑格尔手中神秘化了”,是“倒立着的”辩证法,因此我们“必须把它倒过来,以便发现神秘外壳中的合理内核”。在黑格尔看来,绝对理念、逻辑、思维过程是现实事物的创造主。马克思对此明确表示反对,“我的看法则相反,观念的东西不外是移入人的头脑并在人的头脑中改造过的物质的东西而已”。《资本论》的目的是揭示资本主义运行的内在机制,其切入口则是“商品交换”。资本主义社会的财富表现为庞大的商品堆积,商品是财富的元素形式,因此《资本论》从分析商品开始。萨德-费洛准确理解了列宁关于马克思《资本论》与辩证法的正确关系:对唯物辩证法来说,认识到这个事实——历史和逻辑是不可分割的——并非对经验主义的让步,它是这一事实——不可能把现实简单归纳为概念——的必然结果。尽管萨德-费洛批判的直接对象是“新辩证法”,即一种关于《资本论》的黑格尔式阐释,然而揭示的道理是一致的,即马克思的唯物辩证法对黑格尔的思辨辩证法的“颠倒”和超越。
42、(15)(德)马克思:《黑格尔法哲学批判》,《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三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2年,第329页。
43、难道像(上面提到过的)马尔库塞所说的,马克思在他的异化理论中沿用了黑格尔的“主人和奴隶”的关系这个术语?我们已经说过,这一点足以令人怀疑。此外,不仅马克思本人没有向我们提到这一节,而且黑格尔本人在其论述中也没有提到异化。显然,对黑格尔来说,直接的物质劳动不属于这样的问题,而只是因为它是物质的,正如我们所假定的那样。与此相反,黑格尔在精神的发展中赋予其肯定的意义。但这完全是真实的,马克思在黑格尔的思想中发现了外化和异化的主题——但他没有在奴隶的劳动中发现这个主题。即使是那些看重黑格尔《自我异化了的精神》这一章的评论家也只有部分是正确的。诚然,马克思有效地参考了这方面的材料,他说:“这些章节,包含着对宗教、国家、市民社会等整个领域的批判的要素,不过也还是通过异化的形式。”(9)然而,在这些章节中,我们研究的是有限精神的领域,这在历史上指的是封建主义经由启蒙运动抵达法国大革命这个时期。马克思主要关注自身,并未涉及这么多问题,而只是涉及“绝对的否定性”的精神运动,特别是最后一章《绝对知识》。(而当他提到《哲学全书》时,他讨论的是绝对理念及其自身在本质上的异化。
44、由于实体即主体,在实体中就包含着纯粹的否定性,它自己否定自己,将自身树立为自身的对立面,然后扬弃自身,恢复自身的同一性,由此成为现实。这样一个过程就是绝对的自我运动、自我完成、自己实现自己、自己成为自己的过程。
45、众所周知,《资本论》第二版跋中,马克思公开承认他是黑格尔这位伟大思想家的学生,并指出辩证法的合理之处在于它客观地揭示了社会运动的必然规律,甚至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一卷成功借用了黑格尔辩证法的概念框架来表达他的辩证方法。确实,在《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和《资本论》中,马克思向我们展现了他在独立的政治经济学研究中是如何重新理解辩证法的,并且他成功地颠倒黑格尔的辩证法。只有在此时,马克思才真正理解了辩证法作为真理自我展现的方式,以及它在社会历史的矛盾运动中是如何内在地自我扬弃自我超越的。
46、(17)(德)黑格尔著,王造时译.历史哲学(M).上海书店出版社,2006:第79页。
47、(来源:《马克思主义与现实》2009年第2期)(作者单位:英国萨塞克斯大学;译者单位: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
48、然而,在精神穿行于现实世界的过程中,那些特殊化的现象环节并不是被永恒地保留在那里,而是最终被扬弃。每当精神在一个特定的环节作了充分停留后,它便将其扬弃以开启下一个全新的环节。就这样,旧的环节走向消逝,新的环节走向生成,现实世界中的每一个环节、每一个存在物都获得了自身的历史边界,都成为一个必然被否定、被扬弃、被新生事物所取代的有限之物。黑格尔说:“凡有限之物,都是自相矛盾的,并且由于自相矛盾而自己扬弃自己。”(7)换言之,一切现象环节都有其生成亦有其消灭,它们处在一种“生灭不已”的辩证运动中。
49、辩证法,在黑格尔看来,是概念的运动原则,概念在自身的内在矛盾的进展中而扬弃自身,达到新的统一。但是,辩证法不是脱离于内容的抽象形式,它是基于客观历史现实而生成的普遍原则,揭示着事物运动和发展的客观内在联系。黑格尔正是在对社会现实的政治经济学研究中,才逐步发展起社会历史的辩证法,来把握时代的变化。这也是马克思后来能够理解黑格尔辩证法的重要前提。所以,通过回顾黑格尔的辩证法所依据的政治经济学研究,我们可以更具体地理解黑格尔辩证法是如何基于社会历史现实兴起、发展和成熟的。在此,我们依据黑格尔研究政治经济学的历程从法兰克福时期、耶拿时期和成熟时期三个阶段,来把握黑格尔的辩证法。
50、约公元前5世纪,古希腊哲学各派论争之风盛行,哲学家们都比较注重争论的技巧和方法。这时,人们把论证或分析命题中的矛盾,以及在谈话中揭露对方论断中的矛盾并克服这些矛盾以求得真理的方法,叫做辩证法。
51、然而,这种“颠倒”观却很难“颠倒”黑格尔的辩证法。因为,如果我们以是否关注社会现实客观性和物质第一性为判定唯物与唯心的标准,进而认为马克思是唯物主义辩证法,黑格尔是唯心主义辩证法。那么,我们同样可以说黑格尔的辩证法也是“唯物主义”的,因为,黑格尔在《精神现象学》中指出我们必须以“直接的或者现存着东西”为研究的起点,在《小逻辑》中指出思想必须是客观的,必须尊重对象和事物本身的客观性,“客观事物”是认识的前提。就此而言,黑格尔与马克思都是“唯物主义”辩证法,颠倒问题无从谈起。
52、“颠倒”问题是马克思辩证法的核心问题。传统观点认为马克思实现了①唯物主义对唯心主义的颠倒,亦即马克思继承了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思想把现实生活和物质看作最重要的理论基础,而黑格尔则把抽象精神和主观意识看作是理论基础,因此马克思是唯物的、黑格尔是唯心的。马克思因为关注现实生活,因而是一种坚持具体经验实证的科学理论,而黑格尔因为关注抽象精神是一种抽象的形而上学,因此,马克思实现了从②具体的经验科学理论对抽象形而上学思想的颠倒。因为马克思关注社会现实,因而对社会现实充满了批判性,而黑格尔只关注抽象理论而忽视了客观现实因此思想上充满保守性,因而马克思实现了③批判性的革命哲学思想对非批判性保守理论的颠倒。
53、(43)KarlMarx,FriedrichEngelsWerke,Band4(M).DietzVerlag,1977:4
54、如今,很多著作都教条地断言,马克思受到黑格尔对奴隶劳动的分析的启发。这种观点是完全错误的。本文试图证明这一点,并解释马克思对《精神现象学》的重要借用的真正意义。
55、关于理念的内涵逻辑,柏林在《现实感:观念及其历史研究》中对黑格尔有这样的论述:“他把普遍的说成是‘具体的’,他摒弃了实际的科学,因为它处理的是抽象概念,转而宣扬另一种潜在的、完全是更高级的科学,它仍然是普遍性的同时,将使得科学家们(即形而上学家们)能够循着万无一失的步骤推理,一直到达具体事物的本质——也就是实际情况的核心,完全掌握具体现实的复杂性、完整性和丰富性……黑格尔更进一步地暴露了他那个时代实证主义的夸大其辞的主张,他们将所有的知识都等同于自然科学方法,其最高点是由涵盖全宇宙、能够解释其中一切的概括性命题组成的体系。”一般看来,概念是最抽象的;但黑格尔认识到,概念是最具体的。历史感和现实感的统一达成普遍性。普遍性不是抽象的本质,而是“具体事物的本质”,表现为“现实的复杂性、完整性和丰富性”。黑格尔认识到普遍性的现实感和真实性,然而他试图通过“概念性命题组成的体系”(理念的外在形式)把这些现实感和真实性科学化,在思维中把现实纯概念化,一切现实都是自我意识、思维的运动表象。马克思对黑格尔的超越在于实现这种颠倒,即“历史的内涵逻辑”对“理念的内涵逻辑”的超越。
56、(16)(德)黑格尔著,范扬、张企泰译.法哲学原理(M).商务印书馆,1961:第332页。
57、黑格尔辩证法是德国古典哲学最重要的成果之一。其基本思想是概念的辩证发展。它第一次把整个自然的历史世界和精神世界描述为一个过程,即以不断的运动、变化和发展来描述世界,并试图揭示其内在关系,从而猜测以唯心主义为基础的客观事物的辩证法。
58、在哲学高度上保持历史的开放性,打破一切有关绝对真理和历史终结的神话,是马克思的辩证法相较于黑格尔辩证法的彻底性之所在。“生灭”的规定不仅及于感性世界中个别的、特殊的存在物,同时也及于理念论中假精神或上帝之名的所谓绝对者;“生灭”的辩证法解构了一切关于绝对者的崇拜,它所尊重的仅仅是那个不断扬弃自身、不断展开自身的历史过程。当今之时,正值世界处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新阶段,在这种条件下我们重拾马克思的辩证法,研究其中的生灭规律与革命原则,对于把握这个时代的脉搏、理解这个时代的课题都具有重要的启示。
59、众所周知,马克思针对蒲鲁东为了改造现实而提出的形而上学的经济体系,从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辩证关系角度提出了历史唯物主义的社会历史辩证法:研究资本主义是如何通过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而带来客观的革命运动,真正地走向自由与平等。正是在对社会现实的具体的、历史的研究中,马克思才意识到资本主义社会中直观和抽象的统这也是他理解黑格尔辩证法的前提。
60、黑格尔辩证法的独特之处就在于他把宇宙万物看做是一个由于其内在矛盾而自我运动的过程,从而把真理理解为过程、结果和全体,理解为一个自己完成自己的“圆圈”。
61、(34)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人民出版社,2009:第501页。
62、从“绝对精神”到“物质实践”:马克思对辩证法元动力的更新
63、黑格尔的辩证法以“三一式”为其形式,亦即正题、反题与合题。正题是肯定的环节,它表明矛盾此时还处于潜在的阶段;反题是否定的环节,此时矛盾的双方得到了展开;合题则是否定之否定的环节,它是正题与反题的对立统一。黑格尔哲学体系就是由许许多多这样的正题、反题与合题的圆圈所组成的一个巨大的“圆圈”。
64、(10)(德)黑格尔著,先刚译.精神现象学(M).人民出版社,2015:第21页。
65、(29)(德)黑格尔著,贺麟译.小逻辑(M).商务印书馆,1980:第10-11页。
66、在讨论这类问题时,对黑格尔文本和马克思文本的翻译是颇为复杂的,“Entausserung”和“Entfremdung”这两个概念可能其中之一被译为“异化”,也可能都被译为“异化”。然而,在黑格尔看来,这两个术语在文本中的差别是明显的,而且具有不同的意义。我们刚才提到了《异化》(Entfremdung)这一章,正如卢卡奇所指出的,“外化”是《精神现象学》结论中的关键概念:作为自身的自我异化的产物,精神把握了外化的领域。由异化产生的外化是现象学的结果——存在的状态——精神在他者中设定自身的积极的过程。(10)
67、 1977年11月
68、自康德之后,主体和客体之间的关系问题就一直困扰着德国哲学家们。康德在他的三大批判著作中提出的人把握经验的知性能力和超越经验之外的道德律令之间的对立,真实反映了近代市民社会兴起之后人的实践活动和道德活动之间的现代性矛盾,费希特、谢林和黑格尔都是沿着这条线索往后走的。黑格尔在《基督教的精神及其命运》、《德国法制》、《1800年体系残篇》等文章中,记录下了现代社会人普遍异化的现实。具体说来,黑格尔已经看到了所有权、财产是生命之物加以对象化的现实客观性,是生命从有限性上升到无限性的必要环节,在社会生活中具有客观的抽象作用。但是,人在现实国家的法律体系下仅仅从所有权来衡量,是残缺不全的、分裂的,黑格尔认为这种现实是与真正的教会中完整的人性状态相对立的。“国家法律涉及的完全是特定的权利,把人不完全地当作具有财产的人,反之在教会内人确实一个整体,教会作为行动着的并且创有设施的可见的教会,其目的是企求给人提供并维持这种整体感。”(2)此时,黑格尔认识到,所有权和财产权是人与人普遍关联的中介,也是暴露现代社会内在矛盾的起源。他还没发现所有权背后社会化的劳动和交换的重要作用。
69、唯物辩证法试图回答的问题是“世界的存在状态问题”。在这个问题上,唯物辩证法指出:世界存在的基本特征有两个:一个是世界是普遍联系的,另一个是世界是永恒发展的。
70、他声称,宇宙是一个演化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实现目标或目的,即宇宙理性的目的。而在这个过程中,矛盾是一切生命和运动的根源。一切事物都是矛盾,矛盾的原则统治世界——这就是黑格尔由低到高、不断发展、否定之否定的辩证法。
71、黑格尔在阐述绝对精神的辩证运动时,总是将“生灭”(生成与毁灭)的过程内嵌于其中,将“生灭无常”的规律视为辩证法的本质规定。《精神现象学》中写道:“现象就是生灭(EntstehenundVergehen),但生灭本身却是没有生灭的”(1);《小逻辑》中亦有类似表述:“感性的东西是个别的,是变灭的……个体生灭无常(geborenundvergehen)”可见,感性事物的“生灭”运动是黑格尔辩证法的一项核心内容。正是感性世界的“生灭无常”,呈现出新旧事物的历史交替,论证了合理之物的必然“生成”与非理性之物的必然“毁灭”,最终赋予辩证法以强大的革命性。
72、所以,绝对精神乃是由于其自身内在的矛盾而自我运动的,在它的发展过程中,每一个阶段、每一个环节都是有限的、暂时的和有缺陷的,然而它们之间相互扬弃以及继承和发展,又使它们构成了整体的必要环节。(“酒神的宴席”)
73、(18)(德)马克思:《哲学的贫困(节选)》,《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145页。
74、《福建论坛》2018年第5期(总第312期)
75、黑格尔辩证法的核心是对于否定性的辩证的理解。在他看来,事物本身是一个结合了诸多有差别的属性在自身之内的统一体,这种差别是内在的差别即对立面的统一。正因为存在着差别,事物之中包含着否定性的因素。
76、马克思认为,这种粗糙的模仿暴露出蒲鲁东根本不了解现实经济发展的过程。“一旦把辩证运动的过程归结为这样一个简单过程,即把好的方面和坏的方面加以对比,提出消除坏的方面的问题,并且把一个范畴用作另一个范畴的消毒剂,那么范畴就不再有自发的运动,观念就‘不再发生作用’,不再有内在的生命。观念既不能再把自己设定为范畴,也不能再把自己分解为范畴。范畴的顺序成了一种脚手架。辩证法不再是绝对理性的运动了。辩证法没有了,至多还剩下最纯粹的道德。”(18)马克思认为,蒲鲁东为了实现人类自由和平等,任意地将范畴填入“正反合”公式,割裂了辩证法的范畴之间内在的客观联系,将黑格尔的辩证法僵化成道德的形而上学。在此,马克思对逻辑范畴进行了历史唯物主义的分析,指出蒲鲁东的错误在于,他不了解逻辑范畴不是思维的游戏产物,而是客观现实的反映。“他没有看到:经济范畴只是这些现实关系(cesrapportsréels)的抽象,它们仅仅在这些关系存在的时候才是真实的。这样他就陷入了资产阶级经济学家的错误之中,这些经济学家把这些经济范畴看作永恒的规律,而不是看作历史性的规律(desloishistoriques)——只是适于一定的历史发展阶段(uncertaindéveloppementhistorique)、一定的生产力发展阶段的规律(undéveloppementdéterminédesforcesproductives)。”(19)马克思特别强调,抽象范畴、经济规律只不过是一定的历史发展阶段(uncertaindéveloppementhistorique)的现实关系(desrapportsréels)的客观抽象,黑格尔辩证法也是这一客观现实活动的理性表达。脱离了特定社会历史条件下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状况,脱离了社会现实的客观物质活动,这些客观范畴就只成为孤立的概念,辩证法也就不再是绝对理性的表达。从侧面可以看出,马克思已经在具体的历史唯物主义的研究中认识到,政治经济学中的逻辑范畴是社会现实的客观反映,必须在特定的社会历史条件下具体地研究范畴之间的关系。并且,马克思已经微妙地改变了他对黑格尔辩证法的态度,他不再认为辩证法只是神秘的思辨活动,而是对辩证的现实活动的理性表达。很明显,马克思对黑格尔辩证法的理解是与他对社会现实的历史唯物主义研究水平直接相关的,这一点在《1857—1958年经学手稿》和《资本论》中更有意识地表现了出来。
77、黑格尔和马克思的学术关系是国外马克思学研究的热点问题之两者关系的突出之处在于,马克思批判地继承了黑格尔在《精神现象学》中论述的(主奴)辩证法。本文分析了萨特、科耶夫、伊波利特、马尔库塞、乔纳森等西方马克思学家关于这个问题的著述,以及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对《精神现象学》的评述,深入解读了黑格尔对"主人和奴隶"的论述。作者认为,必须分辨马克思在何种意义上受到了黑格尔的精神现象学的影响,领会马克思批判黑格尔的本意所在,把握异化、外化和对象化的异同,找到马克思理解问题的文本语境,从而解构马克思学的主奴辩证法神话。
78、(5)这在《精神现象学》第4435节中显得更清楚。
79、(9)(德)黑格尔:《法哲学原理》,范扬、张企泰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79年,第197页。
80、(1)(德)黑格尔著,先刚译.精神现象学(M).人民出版社,2015:
81、黑格尔哲学是马克思哲学的重要思想来源,在一定程度上又集中反映在辩证法上。关于两者的关联性研究,国内外学界长期给予高度关注。众所周知,尽管马克思没有专门论述辩证法的著作,但是他自己也承认在创作《资本论》中特意地、有条件地使用了黑格尔的辩证法。正如列宁指出,虽然马克思没有留下大写字母的“逻辑”,但他留下了《资本论》的逻辑,并且作出“唯物主义的逻辑、辩证法、认识论”三者同一的重要论断。同时,也正因如此,关于马克思辩证法的讨论通常围绕《资本论》展开,这其中,学界有一种流行做法是黑格尔式解读,阿瑟自称为“新辩证法”(newdialectics)。“新辩证法”的目的是按照黑格尔的逻辑学重构《资本论》,作为“马克思方法”的辩证法就被赋予了黑格尔辩证法的相似内容。辩证法乃是概念运动,并向复杂层次概念展开,不断贴近逻辑真理。这种解读范式对于深化马克思辩证法与黑格尔辩证法的内在关联性研究是有益的,但也存在黑格尔主义化的风险,这集中表现在对马克思辩证法的第一属性的错误认知或认知不足,即马克思辩证法的唯心主义化。忽视了这一点,也就遮蔽了马克思辩证法对黑格尔辩证法的根本性超越。
82、首先,尽管在《精神现象学》的大量内容中,所有事物都被看作意识或自我意识的形式。但这意味着意识的变迁消除了外化,因为外化本身只是作为意识采取的态度而被理解的。这种“消灭”使所有事物都在现实中成为其所是。因此,解决问题的关键手段是“虚假的实证主义”。(12)
83、从根本上说,马克思辩证法对黑格尔辩证法的超越在于,历史和逻辑统一于社会现实,是“唯物主义的”。当黑格尔把所谓“现实”的内容转变为理性的抽象思辨的形而上学本质时,马克思将它导回到理性前的社会现实生活过程之中。正如白刚认为,《资本论》发生的认识论革命,其关键不在于马克思的“抽象力”不同于古典政治经济学的经验抽象“实在论”,而在于超越以黑格尔为代表的德国古典哲学的先验抽象“思辨论”。马克思的辩证法是“具体到抽象”和“抽象到具体”的统是基于社会现实的理性具体,是唯物主义的辩证法。当然,这里的“唯物主义”不是法国机械唯物论的“唯物主义”,而是马克思和恩格斯开创的唯物史观的“唯物主义”,是历史性与现实性的统一。
84、(30)(德)黑格尔著,贺麟译.小逻辑(M).商务印书馆,1980:第206-207页。
85、从“感性存在的生灭”到“一切存在的生灭”:马克思革命辩证法的核心内容
86、马克思对黑格尔辩证法的继承,在于他肯定了感性世界诸存在物的生灭无常;而马克思对黑格尔辩证法的超越,则在于他不承认在感性世界之外还存在一个理念论的(即唯心主义的)绝对者。这样一来,辩证法就从绝对存在的禁锢中被解放了出来,一切存在物皆是有限的、历史的感性存在物,它们无法逃脱“生灭”的必然规定。
87、(18)(德)黑格尔著,王造时译.历史哲学(M).上海书店出版社,2006:第80页。
88、(23)(德)马克思:《资本论》第三卷,《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四十六卷,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278—279页。
89、辩证法也被称为辩证的方法,希腊时期的辩证法类似于辩论,指的是两个或两个以上的人因为持有不同观点,希望通过合理的讨论来获得真正的知识。但这个辩论排除了主观因素(例如情感诉求和现代贬义的修辞)。
90、在自我意识的精神发展视野中确定“主人和奴隶”是必要的。正如我们已经指出而现在正要强调的,这是精神回到自身的早期阶段。用黑格尔的术语来说,这比诸如法律、艺术、宗教和哲学等文化成果更为“具体”。然而,它定位在某些重要的转折点上,因为黑格尔所面对的问题是如何从外部事物的纯粹意识中辩证地发展自我意识。意识不能在事物中把握自身。它必然通过彻底的否定而使自身从中完全区分出来。对欲望的对象的消费以转瞬即逝的方式实现了这一点。意识在对另一个意识施加压力的过程中挑战自己的生命,假定一种认识代表了一个更有希望的中介。但主人发现他自己在减轻对奴隶——他的所有物——的征服的过程中陷入了困顿。只有通过互相尊重,比如黑格尔所说的个人构成与黑格尔后来在其中发展的伦理关系相符合,自我意识才能获得恰当的承认。在这个阶段,辩证法通过被轻视的奴隶而得到发展。正如我们所看到的,他通过在劳动中的否定性活动而“发现自身”。然而,必须强调指出的是,自我意识在这个方面也得到了发展。
91、量变是事物连续的、逐渐的、不显著的变化,是事物在数量上的变化;质变是事物根本的变化,是一种飞跃,往往表现为突变。
92、当我们看到以格鲁克斯曼(Glucksmann)为首的那些欢快的“新哲学家”企图为这一切画上完美的句号,那么我们就对上述必要的迫切性看得很清楚了。